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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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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

“艾倫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關在銹跡斑斑的鐵籠裏,坎蒂被裹得看不見臉的暴徒,用血肉模糊右手逼到了籠子裏的最角落。

她努力抱著膝蓋往後縮,用力到到厚厚的冬衣都深深陷入背後,銹跡斑斑鐵欄桿的縫隙中。

刮出絲絲縷縷的破口。

“肯定是你....”

“肯定是你....心懷惡念....被人發現了,被人發現了....打擊報覆成這個樣子.....”

陰暗的環境,窄小的牢籠

坎蒂怕的瑟瑟發抖,混亂間感覺頭發絲掛到了鐵銹,生拉之下刮得頭皮有點刺痛。

她活力四射的橙發被掛斷了好多根。

坎蒂雖然怕的眼淚鼻涕都幹涸在臉上,但是哭腫的臉緊緊繃著絕不服輸的。

有種幼稚的愚蠢。

“你個愚蠢的貴族小姐。”喬陰惻惻的述說著,突然語鋒一轉。“恭喜你。”

“答對了!”

裹得的看不見臉的陰郁青年。

那個襲擊他們的暴徒,慢慢給自己腐蝕到漏出白骨的右手,重新套上黑漆漆的手套。

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直接用手套罩住外漏的血肉,粗布摩擦外漏血肉的視覺效果,讓眼睛含著淚珠的坎蒂頭皮發麻。

“你綁架我們幹嘛?”

見綁走他們的暴徒沒有進一步逼近。

坎蒂蜷縮在牢籠角落裏,小心翼翼的擡起頭,出聲追問。

她可沒忽略掉。

剛才暴徒口中一連串驚人肺腑的發言。

他說‘他喜歡的紅發女教師,他的繆斯女神,下流的金絲雀,籠中鳥。’

這話單從字面上好理解。

但是組合在一起,坎蒂的腦袋就有點不夠用了。

“你...你...你喜歡海利小姐?”

“你,你們是一對?”

坎蒂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右手腐爛的暴徒,會稱呼海利小姐為繆斯女神。

更難以想象這麽個蜷縮在下水道暴徒,會跟更那個華麗城堡中優雅女士是一對。

“不是一對。”

坎蒂提到‘繆斯女神’的時候,喬的聲音裏帶著不自覺的讚賞和繾綣,訴說著迷戀。

聲線很撩人。

“我也不配喜歡她。”

默默帶回手套遮住右手的喬,陰沈削瘦的青年意味不明擡起頭來。

“我只是臣服於‘她’。”

臣服於那寡淡皮囊下惡魔的靈魂,美艷絕倫的容貌,以及那幾乎將他骨頭乃至靈魂碾碎強大黑暗力量。

果然,即使是惡魔。

紅發金眸的暗夜魔神絕美的惡魔,也讓人不自覺的想跪拜臣服,在她金色高跟鞋之下。

坎蒂覺得看不見臉暴徒。

說‘臣服於她的時候’,渾身的氣息有點奇怪。

那是一種畸形的迷戀,還帶著勢在必得征服欲,言語中透漏著野心。

就像是跪在地上信徒,準備隨時隨地抽出腰間長劍,準備刺死他朝拜的神明。

帶好手套。

喬那只被腐蝕到漏出白骨的手,在空氣中優雅的滑落。

像是拂過女人纖細的腰肢,拂過姣好身段時的朦朧暧昧。

存粹沈迷於她的美好。

不含任何獄望的欣賞。

可是這種場景,這種畫面,這種裝束,讓坎蒂覺得眼前這個渾身裹得密不透風的暴徒是個變態。

尤其是他帶著手套的手,虛虛劃出弧度。

摟著一個並沒有出現在這裏人,在昏暗淩亂的環境中慢舞的時候。

像是深情的貴族摟著自己摯愛的情人慢舞的姿態。

看的坎蒂頭皮發麻。

“安...安格斯....怎麽樣了?”

“你殺了他嗎?”

坎蒂覺得自己不只是遇到了暴徒,很可能還遇到了個神經病,純瘋子。

坎蒂蜷縮在冰冷的地上,沒多久手腳就開始發涼,她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望著面前看起來精神就不太正常暴徒,滲出來的淚珠開始幹涸凝結在臉上,緊繃的臉有些生澀。

喬不過是短暫暢享擁抱惡魔絕美的身段,他並沒有沈淪多久就被坎蒂打斷。

他瞥了眼身後關在籠子裏,落魄至極的少女,似乎漫不經心一樣。

丟下一句。

“沒死。”

沒有人註意背後掛在墻上的泛黃發黑的羊皮卷。

那雙類似山羊一樣的,詭異的橫瞳裏,閃過一絲暗光。

連帶著羊皮卷上獠牙獰笑都加深了幾分。

“那他怎麽還不醒....而且為什麽他身上還有血跡....”

坎蒂見暴徒回答她,盡量把自己音調平和,讓自己看起來善良更無害一點。

聽到坎蒂問這個,喬多看了關在籠子裏的橙發少女一眼。

“因為他比你先醒過來,不聽話所以被我捅了一刀。”

殘忍的暴徒漫不經心,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如何一樣,帶回手套慢慢走到自己剛才來的黑暗中。

喬坐在鑄造臺上,他的桌案上擺著那顆碩大的猩紅寶石。

那是要獻給惡魔的項鏈。

桌子上是剛剛畫的設計稿。

黑暗腐朽危險荊棘叢中,肆意綻放的猩紅玫瑰。

因為見識過絕美的惡魔本體,那猩紅跳動的心臟,絕美的金色薔薇花雨.....

靈感猶如噴泉源源不斷,讓陰沈的喬興奮不已。

“.....”

坎蒂萬萬沒料到。

安格斯身上的血跡,是因為先醒來並且試圖反抗這個原因。

坎蒂下意識呼吸一窒。

棕色眼睛下意識開始搜尋,周圍可以出逃的條件。

“我能麻煩...”

“麻煩一下嗎...”

“‘暴徒',暴徒先生...可不可以,把我和安格斯關在一個籠子裏....”橙色頭發滾得亂糟糟,稚嫩的臉蛋哭到紅腫。

身後少女魯莽又無畏的言論,讓黑暗的信徒喬下意識轉過臉來。

他像是在看什麽稀有物品一樣,又像是因為她的過度愚蠢而感到驚訝。

“我是教會的治愈實習修女。”

坎蒂試圖用柔和聲線讓眼前的暴徒心軟。

“而且,你看,你看,我這麽細胳膊細腿。”

坎蒂一邊說話,一邊擼起袖子。

漏出不知道什麽時候,蹭的臟兮兮的手臂,證明自己沒有非常高的戰鬥力。

“一點搏鬥能力都沒有,除了治愈魔法其他什麽魔法都不會。”

“你把我關到他的籠子裏,讓我看看他的傷口....你看我們一個弱,一個傷,全力都是打不過你...”

“更不要說現在了這種情況。”

愚蠢的紅發少女,這回到是說了實話。

他們兩加一起,都對付不了眼前的暴徒。

坎蒂顫顫巍巍的說出心中所想,看著坐在黑暗中暴徒沒有出聲打斷,就強撐著膽子繼續說下去。

“安格斯流了好多血...”

“不救的話,可能會死...”

“所以把我們關在一起,我也可以給他做點基礎治療.....”

“不管後面,你是想拿我們勒索贖金,還是報仇,肯定都是活著的人更有價值。”

向綁架他們的暴徒說出這種請求,其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但是坎蒂這番話落地之後。

她能清楚看到遠處身形修長的暴徒像是在安靜思考什麽,突然他走遠身形有慢慢調轉了回來。

氣勢迫人,每一下都像是,踩到了坎蒂心間上。

兇惡的暴徒竟然真的走到她的牢籠旁邊,伸出那帶著黑手套血淋淋的右手,

在她害怕到不敢睜眼的時候,極緩慢的給她打開了銹跡斑斑牢籠門。

當拴在腳上的鐵鏈,被拽動的那一刻。

坎蒂因為極度恐慌而發腫的臉表情有一瞬間呆滯。

“你不是要去那邊嗎?”

銹跡斑斑的牢門打開了。

暴徒莫名具有誘惑力的聲線,牢門轉動聲音和彌漫在空氣裏的鐵銹味。

渾身上下沒有一塊皮膚都露在外面的男人,一只手抓著拴在坎蒂腳上的鐵鏈。

把臉上頂著斑斑淚痕瑟瑟發抖的少女從牢籠裏放出來。

趁著這個能短暫活動的間隙。

坎蒂才有功夫打量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

她剛剛蘇醒的時候,只感覺自己躺在一個陰暗潮濕地方,仔細聽來有水流聲。

現在真正走出牢籠的時候,往身邊一打量坎蒂才確定,他們可能在下水道的某個角落裏。

聖都的下水道系統,她聽哥哥弗蘭克說過都是百年工程。

與其說是下水道,不如說是地下宮殿,覆雜緊密程度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裏應該是地下某個建造的工程休息室,雖然深埋地下但是沒有異味不潮濕,而且有幹凈的水流穿過。

像這種工程休息室,聖都下水道系統中有很多。

坎蒂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

她感覺自己的哥哥弗蘭克可能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自己在哪裏。

鬥不過的時候,就只能溫順的跟著暴徒往前走,驚慌失措的少女棕色眼睛拼命的打量四周。

直到腫成縫隙的眼睛,掃過墻上那張古舊殘破的羊皮卷。

用奇怪的黑色染料,畫著個面目猙獰的巨型黑山羊,龐大身軀像是盤踞著極其強悍的力量。

頭上長著長長的羊角,眼瞳跟羊一樣是橫著的。

古怪的讓人頭皮發麻。

坎蒂被喬拖著走過那張發黃,發黑,破舊羊皮卷的時候。

明顯感覺到羊皮卷上,古怪的惡魔圖案,嘴角猙獰的笑意變得更深。

.........

安格斯和坎蒂被擄走了。

當莉莉絲在門口看到地上淩亂掙紮過的痕跡,以及落在空氣中少女驚慌的氣息以及腐蝕液體濃烈臭味。

黑暗力量遮蔽了莉莉絲的感知力。

一向冷漠的惡魔突然暴怒了。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是得意洋洋的威脅,是她那瘋狂的籠中鳥肆意妄為的結果。

所以當莉莉絲穿著一身漆黑的冬裙站在雪地裏的時候。

她的表情狠厲的像是寒冬。

“莉莉絲!”

緊跟著追出來的銀發少年艾倫,她圈養的金絲雀手裏還提著短劍,清冷艷麗臉上還帶著濃烈殺意。

一貫對他溫柔以待的惡魔,這回卻沒有擁抱自己的愛寵。

她只是背脊挺得筆直高傲的轉身,在他呼喚她瞬間毫不客氣給了艾倫一個巴掌。

“啪——”

毫無預兆的一巴掌,把艾倫整個人扇的一踉蹌,背後的銀發狠狠甩到肩上。

莉莉絲居高臨下的表情像是看著死人一樣。

“愚蠢的籠中鳥,瞧瞧你幹的好事。”

莉莉絲這一巴掌打的並不重,但是依舊像是鞭打在艾倫靈魂上的鞭子一樣,讓他珍珠般的眼淚奪眶而出。

抽的艾倫整個人生疼。

少年精致蒼白的整個臉瞬間偏向一邊,整個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被溫柔擁抱過的金絲雀,怎麽能面對暴怒下的惡魔。

艾倫無法的面對莉莉絲的冷遇,更無法面對她的洶湧的怒火。

“莉莉絲,莉莉絲...我給他下毒了....”

“那是致命的毒藥....”

“我沒想到,沒想到,他還能跑...”

卑微的籠中鳥,昂起著一張蒼白脆弱的面容,任憑手裏的短劍滑落,下意識伸手想去勾莉莉絲修長的手。

“我也不知道安格斯和坎蒂會被擄走。”

“我沒想過...”

“我真的不知道...”

語無倫次的艾倫,紫羅蘭寶石般的眼睛裏,迅速滲出珍珠般的淚滴,他想去牽莉莉絲的手。

卻被暴怒之下的惡魔直接避開。

一次,一次,又一次。

艾倫因為驚慌失措害怕拋棄而面無血色。

他牽不到莉莉絲的手。

就下意識伸手去抱莉莉絲的腰,卑微落魄的樣子,哪裏還有前面對待喬時的鄙夷冷漠殘忍。

那麽嬌弱,纖細無助。

仿佛沒有依靠,就無法獨立生存的菟絲花。

離了水瀕死的魚。

僅僅只是言語上被抗拒,就會被巨大的恐懼扼住咽喉。

而他卑微落魄的樣子,被這座血腥城堡困在其中的枉死的惡靈看在眼中。

引得他們大肆嘲笑,惡意的討論,嬉鬧不已。

.....

“我沒工夫搭理你,自己滾回去,沒有我命令不許離開房間。”

縱使她一手嬌養的金絲雀掉眼淚,莉莉絲依舊不為所動。

而那些坐在墻頭上喧鬧的惡靈,僅僅只是被莉莉絲掃了一眼,所有籠中鳥當場煙消哄散。

只是總有風-騷的,消散的時候露一截手露一截腰,眼神黏答答的勾魂。

可惜媚眼拋給瞎子。

莉莉絲纖長的手粗暴的穿過,她早上精心打理的銀發。

她幫艾倫梳頭發時候多溫柔,殘忍的時候就有多嚇人。

惡魔硬生生將人叢身上硬生生拖開,也不管會不會扯斷她最喜歡的銀發,然後伸手強制的擡起了艾倫下巴。

捏的他劇痛,連呼吸都是顫抖戰栗的。

垂下的棕色眼眸變成了危險的鎏金色。

“別擋著我。”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滾。”

.....

黑暗中阻撓莉莉絲搜尋逃走暴徒的無形手掌。

......

坎蒂總覺她剛剛走過來時候,墻上那個怪異的圖騰笑的更猙獰了。

絕對不是錯覺。

她感覺那個羊皮卷上巨型黑山羊,就像是個盤踞在羊皮卷中的惡魔。

它在狂妄的獰笑。

貪婪的視線一直在註視著牢籠中的他們身上。

坎蒂僅僅只是看著那副羊皮卷,仿佛都已經聞到那股令人崩潰的黑暗力量。

陰險,貪婪,狡詐。

當牢門重重關上之後,坎蒂第一時間蹲下來檢查安格斯的傷口。

肩膀被捅傷的安格斯,傷口的血跡已經凝固,暴徒似乎並沒有傷害他的性命。

地上長長一道‘血跡’,也只是角度和陰影問題。

她恐懼下的臆想。

坎蒂仔細檢查一番確定安格斯沒有問題。

用魔法治療過傷口之後,哭到臉頰紅腫的坎蒂,終於擡起瞇成一道縫的眼睛看著遠處坐在工作臺上專心雕琢寶石暴徒。

像是魔鬼附體一樣。

在切刀的嗡鳴聲,和火光交錯中。

一瞬間。

坎蒂在身影修長的暴徒身後,看到那個虛幻像山像魔鬼一樣的龐大黑影。

切刀,切割寶石的聲音,鬧的她心裏發慌。

不知道什麽原因。

坎蒂突然想到了暴徒那只被腐蝕到看見白骨的右手。

這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她在教會切水果,手指削個口子都疼的淚眼汪汪,要是她的手被腐蝕成那樣。

坎蒂覺得自己可能疼到斷氣。

但是眼前這個暴徒,好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樣,他狂熱的沈迷在鑄造中。

他手上動作,和周圍一切震動,都充斥著黑暗的力量,好像無形中魔鬼在回應他的欲望。

坎蒂直覺告訴她,暴徒很危險。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

他絕對不是因為心軟而把兩人關在一起....

也有可能是....即將要死的人沒有必要虐待苛責....

......

莉莉絲在搜尋自己丟失獵物的時候。

明顯感覺到了黑暗力量的波動。

那是跟她來自一個地方,特別熟悉的味道。

而且比她奸詐,陰險,無恥。

她好像聞到了獸類的臭味,而且搜尋到了若有若無恬不知恥的垂涎。

有惡魔偷走了她的獵物。

狂暴的暗夜魔神終於在黑暗的交界處漏出了本像,赤紅的長發飛舞,金色雙眸滾燙的鎏金色,仿佛滾熱的金色夢想。

她周身的荊棘在肆意蔓延。

狂暴暗夜色獄魔神重新出現在了地獄交界處。

她站在猩紅的夜色下殘忍黑月下,用絕美的身姿瞬間引誘俘獲了,所有能看到她身影的地獄生靈。

俯瞰眾生。

“將你們眼睛將變成我的眼睛,將你們的耳朵將變成我的耳朵,去幫我找到抓到卑賤的盜竊者。”

“幫我砍下它的頭顱”

......

坎蒂心裏這麽正這麽想著。

很快寶石項鏈鑄造到一半兇徒,即將完成手上艱巨的任務。

喬在鑄造珠寶和調香上有無與倫比的天賦。

這是惡魔的祝福,也是惡魔的詛咒。

盧卡黑山羊是掌控欺騙與制造的惡魔,它可以賜予召喚者無與倫比的頂尖技藝,同時也極善謊言並且極度貪婪。

從某些角度來講,召喚者跟惡魔之間有共性。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寶子們久等了!

男主沒事,下一章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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